摘要：城市文化是城市品牌的核心。没有文化作为核心，城市的经济、社会生活等方面的发展将不能持久，城市品牌也不能长期发展。研究如何测量一个城市的文化竞争力，了解一个城市文化的现状，将有助于城市的管理者更好地应对新形势下的竞争与挑战。本研究通过对城市文化、城市文化测评体系和方法的文献综述，详细分析国内目前城市文化测评的现状，分析了不同测评体系的优势与不足，并建立了城市文化竞争力指数的计算方程，运用计算方程对江门的城市文化竞争力指数进行了实证研究。

关键词：城市文化；城市文化竞争力；测评体系

一  城市文化竞争力的含义 1  城市文化

R.E.帕克指出：从文化的观点来看，城市决不仅仅是许多单个人的集合体，也不单单是各种社会设施的集合体；城市也不只是各种服务部门和管理机构的简单聚集。城市文化是一种心理状态，是各种礼俗和传统构成的整体，是这些礼俗中包含，并随传统而流传的那些统一思想和感情所构成的整体。换言之，城市绝非简单的物质现象，绝非简单的人工构成物^[1]。社会学家阿.霍雷曾指出：在文明史的曲折发展过程中，城市曾起过，并至今依然在起着重要作用。确实，城市和文明是同一事物的两个不同侧面^[2]。施宾格勒也曾这样评价道：人类所有伟大文化都是由城市所产生的，世界历史就是城市的历史、市民的历史，这就是世界史的真正标准^[3]。本文认为，城市文化是人类文化的一种特殊形态，是人类文化发

展到一定阶段的一种结果。城市文化又称“都市文化”，是市民在长期的生活过程中，共同创造的、具有城市特点的文化模式，是城市生活环境、生活方式和生活习俗的总和。

2  城市文化竞争力

倪鹏飞（2007）认为城市竞争力是个相对概念，主要是指一个城市在竞争和发展过程中同其它城市相比较所具有的多、快、好、省、优地创造财富和价值收益，为居民提供福利的能力。城市价值收益的获得的多少取决于城市创造价值的能力，决定于城市的竞争力。城市竞争力分为表现竞争力和解释竞争力^[4]。

本研究认为，城市竞争力是一个综合的概念，它牵涉到城市的经济、政治、社会、文化、资源与环境等诸多方面的内容，一个城市竞争力的强弱是城市经济、政治、社会、文化、资源与环境等诸多竞争力共同作用的结果。而城市文化竞争力是由城市竞争力派生出来的一个概念，因而可以将城市文化竞争力理解成为城市在文化方面的竞争能力。因此，所谓“城市文化竞争力”，是指一座城市在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背景下，与其它城市比较，在文化资源要素流动过程中，所具有的抗衡甚至超越现实的和潜在的竞争对手，以获取持久的竞争优势，最终实现城市文化价值的能力。

二 城市文化竞争力测评体系的构建 1 城市文化竞争力测量条款选择

根据本文对城市文化的定义——城市文化是人类文化的一种特殊形态，是人类文化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一种结果。城市文化又称“都市文化”，是市民在长期的生活过程中，共同创造的、具有城市特点的文化模式，是城市生活环境、生活方式和生活习俗的总和。同时根据国内外学者对城市文化的分类，本文将城市文

化划分为8个维度，即自然文化资源、历史文化资源、家庭制度、经济制度、价值取向、创业精神、创新氛围、交往操守。

通过焦点小组访谈等定性研究的方法，并结合中国社会科学院财贸研究所倪鹏飞博士的城市竞争力测评体系和中央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2004年9月颁布的《全国文明城市测评体系（试行）》，本研究对城市文化竞争力测量条款进行了初步选择，得到了如表1所示的初始测量量表。

表1 城市文化竞争力初始测量量表

编号	维度	测量问项	测量问项来源
1	自然文化 资源	本市自然山水环境保护得好	访谈得到
2		本市人工绿化程度高
3		本市在发展经济的同时注重保护环境
4		本市的景观风景区有特色
5	历史文化 资源	本市历史建筑风格具有多元化的特点
6		本市具有许多高知名度的历史文化名人
7		本市历史文化遗址数量多
8		本市城市空间布局合理
9		本市政府对历史文化保护很重视
10		本市政府对侨乡文化建设很重视
11		本市居民对传统的民俗民风保持度
12	家庭制度	本市家庭的成员能和睦相处
13	家庭制度	本市居民乐意选择海外婚姻	访谈得到
14		本市很多家庭的家庭收入依赖侨汇
15		本市重视孩子的特长教育
16	经济制度	本市居民欢迎外地人到本地就业	全国文明城市测评
17		本市污染性的企业少	访谈得到
18		在本市创办企业难度小
19	价值取向	本市居民敬重经商办企业的人	倪鹏飞（2007）
20		本市居民的赚钱欲望强
21		本市居民的消费欲望强
22		本市居民消费商品时很挑剔
表1 城市文化竞争力初始测量量表（续）
编号	维度	测量问项	测量问项来源
23	价值取向	本市居民消费攀比心理强	倪鹏飞（2007）
24	创业精神	本市居民有吃苦精神
25		本市居民很勤劳
26		本市居民向外闯荡意识强
27		本市居民有冒险意识
28		本市居民不具有小富即安的意识
29	创新氛围	本市居民重视科技教育
30		本市居民求新意识强
31		本市居民能容忍标新立异的言行
32		本市居民不具有等级观念
33		本市居民想法差异的程度大
34		本市居民乐于吸收外来文化
35	交往操守	本市居民诚实
36		本市居民守信
37		本市居民守法
38		本市居民纳税意识强
39		本市居民具有合作精神
40		本市居民喜欢和别人交往

注：第10、13、14测量项是根据江门的城市文化特色而特别设计的

根据Cronin & Taylor与Lewis & Mitchell的观点，认为测评指数方程的权重可以通过回归方法得出，因此本研究认为重要性权数会影响城市文化竞争力指数的衡量，根据后期学者的研究方法，本研究提出城市文化竞争力测评指数方程：

城市文化竞争力（UCC）=

">

其中，

"> 为残差变量，

"> 代表第

"> 个维度，m代表该维度指标项的个数，

"> 代表第

"> 个维度中第

"> 个指标的城市顾客群体感知的城市文化，

"> 的数值采用Likert五点量表来测量。

2 问卷预试

问卷初稿形成后，为了保证问卷测量题项的可靠性和有效性，本研究首先对问卷进行预测试（Pretest），预测试的对象为江门的城市顾客群体，包括江门市的居民、旅游者等。预测试阶段总共发放问卷70份，收回问卷65份，有效问卷58份，有效回收率为82.9%，其中性别比例为：男生51.7%，女生48.3%。

预试分析的目的是对量表进行修正和检验，对58份预试问卷的分析方法包括：使用纠正题项的总相关系数（Corrected-item total correlation, CITC）净化测量题项；使用Cronbach一致性系数α信度值检验测量题项的信度。Churchill（1979）提出在进行因子分析前需要对测量题项进行净化（Purify），消除“垃圾条款”（Garbage items）^[5]。净化题项的方法通常是利用CITC，CITC是检验是否每一个题项与其所在的维度相关以及这种相关性是否具有概念意义（Ruekert & Churchill，1984）^[6]。如果分析显示，CITC指数低于0.35（Saxe & Weitz）^[7]，一般情况应该予以删除该测量题项；同时在题项净化前后，都应该计算α信度值，α信度值超过0.7则表示该测量题项具有良好的信度。

依照上述分析方法，基于预调查所获得的数据资料，我们对问卷进行CITC和α信度分析，以确定研究模型各结构变量的有效测量题项。预试数据的CITC系数和α信度分析结果表明，第22题的CITC值为0.218，第23题的CITC值为0.094，第33题的CITC值为0.102，其余各概念变量测量题项的CITC值均超过0.35，总量表的α信度为0.912，符合分析要求，故在正式问卷中将删除22、23和33，删除第22、23和33题后，本量表的α信度值将提高到0.914。

三 城市文化竞争力测评体系的实证研究

本研究问卷经过预试修改之后，选用正式问卷进行调查研究。共记发放问卷254份，回收有效问卷247份，达到了基本的问卷数量要求，问卷的有效回收率为97.2441%。问卷采取直接发放的形式，由调查人员将问卷发放给居民等。问卷发放的地点主要是在江门市繁华地段的肯德基、麦当劳、汽车站、商场、购书中心等人流量大的地方进行问卷的发放。

1 探索性因子分析

探索性因子分析（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EFA）是事先不知道影响因素的基础上，完全依照资料数据，利用统计软件以一定的原则进行因子分析，最后得出因子的过程。由于本研究的初始测评体系中的因子结构是假设的，所以先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找出真正影响城市文化竞争力的潜在因子个数，以及各个因子和观测变量之间的相关程度。

在进行因子分析时，常用的准则有两种，一种是Kaiser准则，选取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二是Cattell（1966）提倡的特征值图形的陡坡检验（Screetest），该图形是根据抽取因素所能解释的变异量高低绘制的。

在因素分析中，如果仅采用Kaiser准则，通常会抽取过多的因素，所以本研究还会根据陡坡图以及变异量解释作为选取因子的标准。此外，指标之间是否适合做因子分析，根据Kaiser（1974）的观点，可以选取适当的数值，如KMO(Kaiser-Meyer-Olkin Measure of Sampling Adequacy, KMO)的大小来判别，KMO检验值大于0.9，表示非常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大于0.8表示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大于0.7表示尚可进行因子分析，大于0.6表示勉强可以进行因子分析，如果KMO检验值小于0.5，表示不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可能造成的原因是指标之间的相关性太低。

KMO球形检验指标为0.866，近似卡方（Approx. Chi-Square）为3971.390，自由度为666，累计方差比例为64.938%，总体因子分析效果检验显著性为0.000（P<0.01），表示因子分析效果非常好。从因子分析结果可以发现，累计解释量为64.938，因素负荷量基本都大于0.5，探索性因子将影响城市文化竞争力的潜在变量划分为7个。

由于被调查的城市顾客群体无法识别或有效地鉴别部分指标，导致第19和第34测量项的因素负荷量小于0.5，同时第9测量项在两个因素上的负荷量都大于0.5。第12测量项在本研究中是归属于家庭制度，而在进行因子分析时，却在经济制度里，同时向相关的城市文化专家请教也觉不妥，为了能够更好地解释因子对总体变异的影响，本研究将删除以上四个指标，剩余测评指标共有33个。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后，本研究将剩余的33个指标修正为新的因子结构模型，并根据指标的内容，将所划分的因子分别命名为：交往操守（6个指标）、创业精神（5个指标）、创新氛围（5个指标）、经济制度（4个指标）、家庭制度（3个指标）、历史文化资源（5个指标）、自然文化资源（5个指标）。

2 验证性因子分析 （1）收敛效度分析

本研究模型的收敛效度分析主要是对于整体模式进行适配度（Goodness of Fit）的评估，目的在于从各方面来评估理论模型与实际观测所得结果有多大的差距。SEM模式提供了下列四项指标：分别是卡方统计（Chi-square statistic）

"> 值、适配度指标（Goodness of Fit Index，GFI），调整适配度指标（Comparative Fit Index，CFI）、残差均方根（Root Mean Square Residual，RMR）以及平均近似值误差平方根（RMSEA）；SEM对所有参数的估计，是否达到显著水平是以t值来判断。Bagozzi（1988）认为适配度指标的理想数值范围是GFI、CFI大于0.9，0.8以上也可以接受；Hu & Bentler（1998）认为RMR应该0.05，低于0.08也可以接受；Browne & Cudeck（1993）认为RMSEA的值应低于0.05，0.08也可以接受。本文验证型因素分析的各项指标如表2所示。

表2 收敛效度分析结果

内容	">	GFI	CFI	RMR	RMSEA
理想状态	"> 不显著	大于0.9	大于0.9	小于0.05	小于0.05
可接受范围	——	大于0.8	大于0.8	小于0.08	小于0.08
本文模型	1.65	0.892	0.911	0.077	0.056

从上述指标分析可以看出，虽然模型在收敛的几项指标都没有达到理想状态，一方面可能是模型量表首次探索的原因，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数据的原因，但是总体来说，各项指标，包括GFI、CFI、RMR、RMSEA均达到了可接受水平，证明模型的因子结构在收敛效度下仍然是有效的。

（2） 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

在因子结构得到验证的基础上，本研究再次采用AMOS软件对测评体系进行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验证7个因子对于城市文化竞争力的潜在影响和解释度。整个模型的拟合度和匹配程度的衡量指标主要包括

"> ，GFI、CFI、RMR、RMSEA。本研究模型的AMOS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的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

内容	">	GFI	CFI	RMR	RMSEA
理想状态	小于3	大于0.9	大于0.9	小于0.05	小于0.05
可接受范围	小于5	大于0.8	大于0.8	小于0.08	小于0.08
本文模型	2.173	0.890	0.913	0.036	0.049

从上述指标分析可以看出，模型在收敛的几项指标上除了GFI没有达到理想状态外，其余的拟合指标都达到了理想状态，证明该模型的7个因子对城市文化竞争力具有潜在贡献，说明了本模型的构造框架和测量指标体系是可以接受的。

3  回归分析及测评权重确定 （1）相关系数与共线性研究

进行回归分析之前，必须对预测变量的相关性与共线性进行研究。通过对城市文化竞争力7个因子维度进行Person相关分析，研究结果显示，各个维度之间的Person相关系数都没有超过0.75，显示适合进行多元回归分析。

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分析完Person相关系数后，为避免维度之间的高度相关可能引起的共线性问题，还要对7个维度的共线性进行研究。本研究使用变异膨胀因素（Variance inflation factor; VIF）来检验各自变量的共线性。当VIF越大时，就表示自变量的容忍度越小，越有共线性问题，一般是以VIF=10为共线性的临界值，作为删除具有高共线性变量的准则。研究结果显示，7个因子的VIF数值都没有超过10，而且容忍度也处于0-1之间，说明这7个因子之间不存在高的共线性问题。

（2）回归分析结果

首先，把性别、年龄、学历、城市顾客群体、是否为侨胞与总体城市文化竞争力评价之间进行回归，得出的方差解释量R²为0.063，F值为0.973，显著性为0.521，说明这些背景特征对城市文化竞争力测评的影响不明显。然后，把这些背景变量作为控制变量，把7个因子纳入回归方程，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方差解释量R²达到了0.719，F值为87.314，模型的整体显著性水平为0.000（P<0.01），这说明了这7个因子对总体城市文化竞争力具有显著因果关系。回归分析结果见表4。

表4 回归分析结果

序号	维度	标准化系数	T值	显著性	分配权重
1	自然文化资源	.173	3.870**	.000	0.142
2	历史文化资源	.257	5.820**	.000	0.211
3	家庭制度	.108	2.430	.016	0.089
4	经济制度	.115	2.514	.013	0.095
5	创业精神	.160	3.591**	.000	0.131
6	创新氛围	.173	3.730**	.000	0.142
7	交往操守	.231	4.894**	.000	0.189

因变量：城市文化竞争力总体评价，**表示显著水平P<0.001

对于各个因子标准化回归系数，通过t检验，显著性系数也都达到了P<0.05的水平，其中家庭制度与经济制度P<0.05，其余5个因子的P值为0.000，证明这些维度的各个系数显著有效。因此，城市文化竞争力指数UCC可以表示为公式1，各个因子计算公式2。

">   公式1

">  i=1-7                    公式2

其中

"> 代表第

"> 个维度，m代表该维度指标项的个数，

"> 代表第

"> 个维度中第

"> 个指标的城市顾客群体对总体城市文化的评价，

"> 的数值采用Likert五点量表来测量。

通过城市文化竞争力指数UCC计算方程可以计算出江门的城市文化竞争力指数为3.466，满分为5分，从这个数值看，江门的城市文化还是比较有竞争力的，具体的计算步骤如表5所示。

表5 江门城市文化竞争力指数计算过程

序号	维度	分配权重	">	单维度指数
1	自然文化资源	0.142	3.533	0.502
2	历史文化资源	0.211	3.631	0.766
3	家庭制度	0.089	3.262	0.290
4	经济制度	0.095	3.266	0.310
5	创业精神	0.131	3.401	0.446
6	创新氛围	0.142	3.372	0.479
7	交往操守	0.189	3.561	0.673
UCC	－	－	－	3.466

四 结语

对于城市的管理者，通过城市文化竞争力测评体系的建立可以帮助提高城市文化的管理和建设水平，以更好地满足城市顾客群体的需要，也更好地参与全球的城市竞争；在不断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城市文化时，挖掘自身的优势，提高城市文化的竞争力。

本研究的成果主要分为四部分：发现了影响城市文化竞争力的7个潜在因子（变量）；开发了一套适用于城市文化竞争力测评的指标体系；通过回归分析，确定各潜在变量对城市文化竞争力指数的贡献，并建立衡量城市文化竞争力的指数方程；通过城市文化竞争力指数方程计算出江门的城市文化竞争力指数为3.466，满分为5分，从而得出江门的城市文化还是比较有竞争力的结论。

城市文化竞争力也可以从动态的视角对文化资源和文化现象进行研究，如一个城市的历史与自然的文化资源、文化名人，一定时段内的文化产品、文化交流量等，并以此选择多个城市进行横向比较。这些研究将对城市文化竞争力有更完整的认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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